喝的酒比吃的飯還多
釀酒是門巴婦女的一項日?；顒?。門巴族黃酒的原料是本地盛產(chǎn)的玉米、雞爪谷,。黃酒的釀制先分別將玉米,，和雞爪谷倒入大鍋里煮。煮得完全熟爛之后,，將玉米和雞爪谷放涼,，曬干。封存在密封的膠桶里,，存放時間越長,，酒的味道就越醇厚。半年到一年后,，玉米和雞爪谷發(fā)酵完畢,。將它們裝入竹筒，竹筒的底部有幾個小孔,，釀好的酒就從這些小孔中流出,。在發(fā)酵好的竹筒里倒入冷水，流出來的便是黃酒了,。但倒入的水,，亦有講究。必須是冷卻的白開水,，而且一次倒入的水不能過多,。水加多了，黃酒清淡如水,，酒味全無,。最好是慢慢注入，一次一瓢,。等竹筒的水全部流出之后,，再往竹筒加水。這的確需要靜靜等待的耐心,。當(dāng)酒一滴一滴的從竹筒流出,，我似乎看見時間在這過程中參與的細(xì)節(jié)。門巴族的待客之道,，來得如此的深情,。一點一滴，細(xì)微中都包含著無可言說的情意,。
在墨脫,，退休的仁青校長經(jīng)常帶我到門巴族家做客。且每次,，主人都會盛情為客人敬酒,。一進(jìn)門，就先讓我們喝下三大碗迎客酒,。事實上,，門巴族嗜酒，不在于宴席,，亦不在于招待,，而在于平常的生活,。我們常言“以茶代酒”，對于一個嗜酒如命的民族而言,，應(yīng)改為“以酒代茶”,。有些人每年收入的糧食幾千斤，但每天要喝六七竹筒的黃酒,。一竹筒的黃酒要用糧食三斤,。算下來，喝酒所用掉的糧食比吃飯還多,，全年的糧食大部分都用在釀酒,。在我接觸的一個老干部，他家的黃酒,，釀得特別的香醇,。他說，自己每天都喝黃酒,。平日無事,，就坐上窗前，獨自喝酒,。一天下來能喝掉兩支竹筒的酒,。他告訴我，門巴族的老人基本上都沒有風(fēng)濕病,。就是因為喝黃酒,。黃酒有助于大大減少患風(fēng)濕病的可能性。顯然,，這里的老人都顯得蒼勁有力,。我所見的門巴族老人，都很長壽,。九十多歲的老人,，身體硬朗，說話清晰,，做事有力,。喝起黃酒來，一點都不亞于年輕人,。
“墨脫門巴人之所以離不得酒,，有傳統(tǒng)習(xí)俗，也有地理因素,。墨脫地處熱帶,，氣候酷熱，喝酒可以消暑止渴。這里雨量較多,，住地大多低洼潮濕,，群眾喝酒防治關(guān)節(jié)炎和風(fēng)濕癥。另外,，這些地方山高水險,、交通不便，親戚朋友相聚一次頗不容易,，加之物質(zhì)和文化生活十分貧乏，圍坐一起飲用幾碗家制淡酒,，度過那些漫長而炎熱的日子,，也有一種人生的樂趣?！边@是最近看到的一篇的文章里所闡述的原因,。但我認(rèn)為，門巴族與黃酒的關(guān)系,，滲透著一個民族的苦難史,。
